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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还有这样的嘎啦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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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13 21:06: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重阳山人 于 2015-10-13 21:09 编辑

                                           嚯,还有这样的嘎啦哈

     抚顺的新宾县,可以说是努尔哈赤十三副铠甲起兵的根据地。境内有一座古城叫赫图阿拉,曾是后金国的首都,老百姓习惯称老城。城里有一口千军万马饮不干的罕王井,还有一颗神树,想当年努尔哈赤的爷爷觉昌安带先辈遗骨从黑龙江的斡朵里流落到这里,因要住店不方便携带,就把遗骨放在了这棵树的树杈上。谁知,第二天回来一看这遗骨竟长进了树里,请风水先生来看,说这是风水宝地,那树是龙脉,神树也。这颗神树很有寿命,不仅目睹了后金国兴京举事,还见证了萨尔浒一场大战。不仅留记了直取辽阳建都新京,还档存了回师沈阳立都盛京创建大清的辉煌。直到慈禧当政八国联军入侵时,这棵树遭遇了雷劈,夭断得只剩下了树根,慈禧闻听惊骇万分,叹曰:“大清时不久矣!”后来见证,很多事情都有它自身劫数的,就像埋着努尔哈赤先辈的永陵,其前面的苏子河流长12里,其后面的山头12座,其高低正好吻合了大清12位皇帝各自的业绩。尽管清朝最终灭了,但作为历史上延续最长的朝代,其近三百年的文化底蕴依然根深蒂固的吸引着八方来客。这不,曾经在老城边住过的五七战士子弟东明,打电话告诉大乌拉,说已经下车就要到他家了。
    乌拉,是满族男人冬季穿的一种鞋,全牛皮缝制,鞋口有褶子,是用来拉伸的,以方便适用大小不同的脚。穿乌拉必须要絮乌拉草,乌拉草有点像山羊胡子,一般的山上都能找到,保暖特好。穿上絮草的乌拉,在冰天雪地里待多久都不冻脚,特别适合打猎,溜套,割柴火。
    当然,我这里说的大乌拉他是一个人的外号,他叫李有财,是东明在乡下时的好朋友,因为喜欢穿乌拉,喜欢到别人都不穿了他还坚守,故被别人称为大乌拉。其知名度提大乌拉谁都知道,问李有财大都摇头,可见,大乌拉的外号比他的真名响亮多了。
大乌拉一听东明要来,就屁颠屁颠的张罗吃货,要老婆赶紧做水豆腐,要儿子骑摩托上蛤蟆溏弄哈什玛,自己也不闲着,到仓房的老缸里吭哧吭哧的抠出一袋粘火勺。一抬头看见了挂在房梁上的摇车子,就把里面的红蘑菇、大榛子、山里红皮、梨干又划拉一方便袋,一边笑呵呵的往正屋走,一边自言自语:东明这小子,就爱吃这些玩意。
    天很冷,东明进屋还没在火盆上把手考热,饭桌子就跟着上了炕席。炕席是用去了瓤的高梁杆皮编的,到七十年代末炕席还是农家炕上的普遍用品,现在不行了,跟摇车、火盆一样都成了念想了。但大乌拉特别,他就像当年恋着乌拉一样恋着这些念想,比如盘着菱形木格子的上下扇窗户,对了,就连吊上扇窗户的勾子还是当年的袍子腿呐。
    第一道菜上来了,东明一看是哈什玛,高兴的叫了一句:“哎呀,过冬蛤蟆。”这一句喊,让大乌拉的心一下子飞回到了纯真的少年岁月,飞回到了落叶松树尖上掏喜鹊蛋,飞回到前大山放爬犁坡,飞回到夏夜里追萤火虫,声声喊:“大麻杆,小麻杆,火虫火虫跟我来,不打你不骂你,玩一会就放你……”当然,最后飞回到了河边,几个孩子一起沿河套捉鱼,大乌拉握着一只红皮白肚的蛤蟆欢喜的大叫:“我抓着一只过冬蛤蟆。”话音未落,东明就纠正他:“那不是过冬蛤蟆,那叫哈什玛。”又一个孩子高举小手:“看,我摸着一只喇蛄。”东明又纠正:“那叫龙虾好不好。”这让大乌拉和那个举着喇蛄的孩子很不高兴,认为东明臭显,认为东明隔眼,认为东明瞧不起农家孩子,认为多了就变成急眼,扬言要削东明一顿。东明撒丫子就跑,边跑还边申辩:“那都是我爸告诉我的,干什么跟我算账啊。”现在,大乌拉早就觉得叫哈什玛、叫龙虾确实比叫过冬蛤蟆和喇蛄好听,自己改过来了,东明却改回去了,可见,儿时的友谊在东明心里依然深刻,依然珍贵。眼窝子有些发热的大乌拉一拳甩在东明的肩头:“啥也不说了,喝酒,吃菜。”
    东明说:“别急啊,等他们来了一块吃。”看大乌拉疑惑的脸,东明赶紧补充:“我是说等你儿子回来再吃。”大乌拉就问老婆,老婆说:“儿子刚才是回来了,可又走了,说是去接一位女同学。”说同学同学就到,大乌拉看她第一眼时就觉得眼熟,是从儿子那石油大学毕业生合影里见过哪,还是别的……一顿饭都吃完了,大乌拉也想不清。再说这姑娘,在大乌拉家一点都不外道,不仅知道不脱鞋就上炕的乡俗,还知道噶啦哈是羊的膝盖骨,只有后退有。说在新疆叫阿斯克,东北还有叫骨渣子的,六面体,因两个尖角重心不稳弃之不用,正面的像人的肚脐叫“坑”,背面的像胖人的肚皮叫“背”。侧面的像人的耳朵叫“轮”,还有一面什么都不像叫“真”。
    东明打断姑娘的滔滔不绝:“既然对嘎啦哈这么分明,何不具体展示一下。”姑娘一笑,对大乌拉说:“叔叔,那就把你的狍子骨嘎啦哈拿出来吧。”
    大乌拉听了一愣,自己有狍子骨嘎啦哈的事她怎么知道?难道是儿子?不对啊,儿子知道家里有嘎啦哈,但绝对不知是狍子骨的。这?
    东明陪姑娘玩嘎啦哈,这副嘎啦哈红红亮亮的,姑娘喜欢的了不得,一门夸说:“简直就是玛瑙啊!”大乌拉以为他们玩玩也就得了,可谁曾想姑娘又不外道的提要求了,她要把这副嘎啦哈带到即将召开的满族风清节做实物展示。儿子紧跟着帮腔:“爸,让她拿去吧,她可是这次风清节的解说员啊!”大乌拉心里一叹,怪不得这么了解满族的事。可要什么都可以,要拿走这副嘎啦哈,大乌拉真就没给面子。
    东明知道,大乌拉不是哪种抠喽巴馊的人,但在这副嘎啦哈上犯小气纯属正常。想当年自己回城时也跟大乌拉要过,但大乌拉一口否决:“你偷、你抢、你骗都行,要我给你,没门,咱家的传家宝我必须保护好。”
    副嘎啦哈确实有故事,大乌拉的奶奶当姑娘时,有一天到山上扯猪草,发现林子里有一位大姨,这位大姨脚崴了,她托奶奶把一幅嘎啦哈送到镇里一家当铺去,奶奶一想也不是太远的路就去了。奶奶哪里知道她无形中给咱们部队做了一回交通员,这一副嘎啦哈的小口袋里藏着情报,这情报让咱们的队伍终于在第五次趁敌人发军饷狂吃豪饮的夜晚拿下了救兵台。
     奶奶从那时起就开始为咱们队伍传送情报,十九岁时不知怎么就得了一场大病,很严重,队伍里来的人问奶奶还有什么愿望,奶奶就要求把那副嘎啦哈“带走”。可是,四个子为一幅的嘎啦哈少一个子,这是狍子骨的一时还不好配。一个性急的小战士拎抢就上了凤岭,狍子打到了,可他却被毒蛇咬伤离开了人间。说来也怪,奶奶的嘎啦哈凑齐了,病反倒一点点的好了,病好后的奶奶倍加珍爱这副狍子骨的嘎啦哈,涂上了红色,每天都不忘捧在手里揉搓,滋润的这副嘎啦哈就像透明的一样。奶奶临死时,对大乌拉的爸爸留下两条嘱咐,一,逢年过节别忘了在十字路口给小战士燎几张纸。二,这副嘎啦哈一定要保存好,可以在家玩,决不借人、送人,卖人。
     东明和那姑娘都没有接受大乌拉的挽留,他们要当天回去,大乌拉就给他们装粘豆包、山姑娘、冻秋子梨。东明说给姑娘一份就行了,我就免了吧。大乌拉一想也是,姑娘家第一次来怎地也不能空手回去啊。姑娘也不客气,给啥拿啥,还要大乌拉的儿子一路包拎包送。
     客人走了,老婆就埋怨大乌拉太抠,看不出门道,大乌拉说你怎么就知道我看不出门道?正这时,东明来电话,谢谢大乌拉把嘎啦哈埋在冻秋子梨里送给了他们。大乌拉说那可不是送,咱是传给下一代。老婆忙问,你知道那姑娘和咱儿子……大乌拉说知道。老婆又问,那东明和那姑娘咋回事知道不?大乌拉就笑,东明这小子他和我玩轮子,所以我也逗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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